
国学成语,浓缩历史精华;曲径通幽,遇见不一样的“中国”。
马援,东汉初年重要的军事将领,一生颇具传奇色彩。
马援是战国名将、马服君赵奢的后裔。西汉时,其曾祖父马通是武帝的大臣,后因企图和哥哥马何罗刺杀武帝未遂而被杀。幸运的是,马通的儿子马宾未被株连,而且在汉宣帝时还当了“公务员”。马宾生马仲,官至玄武司马。马仲生四子,第四子就是马援。
马援的祖上曾经“阔过”,新莽时,三个哥哥都是两千石官员。马援的后代更不一般,小女儿是汉明帝的皇后,典型的皇亲国戚。
交代完了人物的“背景”,开始讲马援本人的故事。
马援少有大志,新莽时曾担任郡督邮。一次,他奉命将一名重刑犯押解到司命府,不知怎的,半路上马援同情心泛滥,竟私自放了囚犯,自己则逃亡北地。
后来,天下大赦,马援就在逃匿地当了养殖专业户。随着名气增大,先后有数百户人家前来投奔,跟随他在陇汉之地游牧。其间,马援一度拥有马牛羊几千头,谷物数万斛。但马援一直渴望建功立业,再后来,他干脆家财都散发殆尽,并不止一次对宾客们说:“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只可惜,这竟然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意难平”。
初访刘秀 一见如故
新莽末年,天下大乱。马援被王莽的堂弟王林招募为掾,后推荐给王莽,担任新城大尹。
新朝灭亡后,马援和三哥马员相继逃到凉州避难。
公元25年,刘秀称帝,马员到洛阳投奔刘秀,不久病死。马援于是留在凉州,后受到地方军阀隗嚣的器重,被任命为绥德将军,担任重要幕僚。
此后,马援受隗嚣指派,先后拜访了在蜀地称帝的公孙述和在洛阳称帝的光武帝刘秀。从蜀地归来后,马援“结论”说:公孙述装腔作势,妄自尊大,不过是井底之蛙。
而见到刘秀后,马援认为刘秀“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评价那是相当之高。
最终,在马援的建议下,隗嚣决定归顺刘秀,并派儿子隗恂到洛阳去当人质。

屡立战功见重汉室
俗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隗嚣割据一方,兵强马壮,很快就听信部下挑拨,意图盘踞陇西称王称霸,对刘秀三心二意。马援见状,多次写信好言相劝。隗嚣认为马援背叛了自己,看到书信后更是恼火,于是起兵对抗刘秀。
公元32年,刘秀御驾亲征隗嚣,军队行进到漆县,眼见前路艰险,几位将领和刘秀本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关键时刻,马援恰巧奉命赶来。在战前分析会上,马援说隗嚣将帅已有土崩瓦解之势,如果趁机进攻,必能大获全胜。随后,马援让人拿来米粒做成“军事地形图”,详细指点进攻路径和作战方法,刘秀大喜。次日,汉军发起猛攻,隗嚣大败而逃,后郁郁而终。
公元33年,马援被任命为太中大夫,辅佐来歙统领诸军驻守长安。当时,陇西地区边患严重,在来歙的建议下,马援被任命为陇西太守。
来到陇西后,马援首先派出步骑三千,在临洮击败先零,斩首数百人,缴获马牛羊一万多头。八千多名守塞胡人,被迫投降。随后,马援和将军马成率兵进击浩亹要塞。战斗中,马援身先士卒,腿肚子被飞箭射穿,最终打破敌军。刘秀得知后,特地派人前往慰问,并赐牛羊数千头。马援像往常一样,全都分给了部下。
两年后,武都参狼羌联合塞外各部发动叛乱,被马援扫平。
马援担任陇西太守六年,恩威并施,陇西兵戈渐稀,人们安居乐业。
公元41年,马援被征入朝,任虎贲中郎将。其间,他的很多意见和建议被朝廷采纳,深受器重。
此后,马援南渡江海、北击乌桓平乱,屡立战功。
请命南征 死后蒙冤
公元48年,南方武陵郡五溪蛮暴动,武威将军刘尚领兵平叛,结果全军覆没。马援时年六十二岁,请命南征。刘秀见他年事已高,没有应允,马援极力坚持,刘秀只得应允,但“贴心”地为他配备了几名权贵子弟跟从。
首战,马援大败蛮兵,斩俘两千余人。蛮兵退入竹林,据高凭险,紧守关隘。
当此之时,江水汹涌湍急,天气酷热难当,好多士兵得了暑疫等传染病而死,马援也身患重病,被迫暂停进攻。但马援壮心不减,每当敌人登上高山鼓噪示威时,他都拖着重病之躯出来瞭望敌情。手下将士深为感动,很多人热泪横流。
但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其间,随军将领耿舒写信给哥哥好畤侯耿弇发牢骚说,都是马援不听自己的“合理化建议”,才导致如今的困局,耿弇随即上报刘秀。
刘秀派自己的女婿、虎贲中郎将梁松去责问马援,并命他监军。梁松到时,马援已经病死。梁松以前与马援有过节,于是乘机诬陷马援。刘秀大怒,追收马援新息侯印绶。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想当年,马援南征交趾,运回了一车能防治瘴气、强身健体的土特产薏苡当种子,结果被权贵们误会是奇珍异宝,都想分一点,结果没有如愿。如今,马援已死,于是有人站出来揭发,刘秀更加愤怒。
马援的家人不明就里,惶惧不安。马援的尸体运回后,不敢埋进祖坟,只买了城西几亩薄地草草埋葬。马援的宾朋故旧也不敢到马家吊唁,景况十分凄凉。
丧事完毕,马援一家到朝廷请罪。刘秀扔出梁松奏章,马援夫人知道事情原委后,先后六次向刘秀上书申诉冤情,言辞凄切。刘秀这才命令安葬马援。
无情最是帝王家,岂虚言哉!
(大众新闻记者 武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