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83年，淝水之战。前秦出兵伐晋，于淝水(今安徽省寿县的东南方)交战，最终东晋仅以八万军力大胜八十余万前秦军。
残阳西下，天色渐暗。营帐外篝火劈啪作响，营帐之内战败的苻坚并不慌乱，与大将军李安端坐休息。
“呈报陛下，我们现在收集部队，清点后还剩约八万人。”
苻坚十分轻描淡写地说：“李将军，统一大业恐怕我这代人难以完成了。”
哪儿有什么一意孤行，只是不得已
李安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还可以重整旗鼓，我们现在全国仍然有近十万大军，可以与东晋继续一战。”
苻坚仍然保持着他的理性，说到：“你有没有注意我们溃败的时候，前面的骑兵在后退中踩踏后面的步兵，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陛下，这不是骑兵的错，是那些军马受到了惊吓才造成的事故。”
“李将军，您也是骑过马的人。骑手和坐骑是一体的，马匹因为惊惧而不受控制恰恰反映出骑手自己的恐惧。这种恐惧现在已经无处不在了，你看看外面那些士兵，他们的眼睛里现在就充满了这种恐惧，它还会像病毒一样被带回国内，我们的部队会因为这种恐惧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再与东晋作战了。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们之所以能汇聚起八十万人马，这里大多数部队并不是完全听令于我们的嫡系部队，他们加入的目的就是在统一华夏之后随我们分功名和财富。这一败，他们与我们合作的基础就消失了，他们没有理由继续跟着我们了。可惜的是刚刚统一的北方，将会再次陷入混乱，百姓又要受苦了。”
作为苻坚最信任的手下，李安很想替他分担一些，但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忽然发现平时很喜欢与众将领一起喝酒的苻坚这些日子反而滴酒不沾。他很关切地问到：“陛下，晚来天气寒冷，您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身子？”
苻坚看了李安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李将军，真的非常感谢你。平日饮酒是为了把众将团结在一起鼓舞士气，而现在如果让人看见我喝酒，他们就会解读成我借酒消愁，士气会进一步低落的。同样的举动，会有完全不同的解读。你不必担心我，这所有的一切其实也并不意外。”
“如果我们不南下，过几年把刚刚收服的这些北方势力都一一彻底吸收，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场失败了呢？”
苻坚的眼神依旧坚定，淡淡地说道：“将军随我几十年，我俩其实已是兄弟一般。这样的感情坚不可破，但是如果队伍人多了是不能靠感情来维系的。简单说要么你拳头够硬，要么你能出得起钱。
我们这八十万军队里自己的队伍才有多少呢？大多数投靠来的部队都是冲着我们有机会统一华夏要来一起分钱的。如果不对外用兵，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呢？其实我们根本没得选择，以北方目前的状态根本养不起这些兵马。
这就是一场赌博，如果统一了中华我们把东晋给抢了，那这些部队各得封赏，解甲归田天下太平，如果败了他们必然会各自割据，从此北方战事不停。”
苻坚仍然强撑着他的镇定，从他眼中你没法看出他刚刚说的那种恐惧，但是也看不出另一样珍贵的东西：希望。
外篇：潘多拉的盒子
这是一个东北抗联的故事。关书范17岁参加革命了，22岁因为发抗日传单被逮捕，在监狱里，他硬是扛过了日本人的严刑拷打，想办法逃了出来，重新追上了游击队。在和日本人的战斗中，关书范是全军闻名的勇将，他每次作战都冲锋在前，甚至敢孤军深入，在日军眼皮底下连夺3座县城。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勇将，却在1938年投降了。
而且，这次日本人没有费一枪一弹，也没有抓住他严刑拷打，是他主动投降的。为什么他要投降？因为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八年，对于关内的人来说，这是抗战的全部。可是对于他却是日日折磨、毫无希望的梦魇。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抗联队伍日益缩减，冰天雪地里他见证了八位女战士为了逃避敌军围堵纵深跳下冰河，那一刻他的精神崩溃了。
潘多拉的盒子里装着希望
希腊神话有个女妖潘多拉，她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各种坏东西，比如谎言，欺骗，灾难，瘟疫，它们给人间带来苦难。但是那个盒子里还剩下一样好东西，它足以消除一切苦难，它就是：希望。